“……”顾北用舌头抵了一下侧颊,指了指纪澜,不解恨,掐熄了她的烟,径直下了楼。
纪澜站在走廊里,听着那个渐行渐远却仍然很响的脚步声,低声说了一句:“小气。”
越野车从镇子里拐上国道时,太阳刚开始西沉;待俩人到达息穹,头顶已是满天星星。
顾北把车拐进一家连锁酒店的停车场,自己却没下车。
纪澜拎起背包,推开车门后,回头看他。
顾北回答:“我还有事,你先上去。”
“这个点?”
“联系个本地朋友,”他掏出手机,晃了晃示意,“沈家在息穹扎根很深,没点消息,很难抓到他们的尾巴。”
“一起。”
顾北知道她的性子,如实相告:“他不见旁人,还有,这个陶俑比我们想得更重要,好好看着。”
纪澜没接话,算是认可了这个安排。
她侧身下了车,走进酒店大门时,回头看了顾北一眼。他已重新发动了车辆,双手正搭在方向盘上,看着她。
纪澜转身走向前台,要了个七楼的房间。
进门后,她立即拉上了窗帘,从背包里抱出那只蛇首人身陶俑。
阴沉、冰冷,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。
它留在自己身边也好几天了,为什么反倒是叶蓁蓁,触碰了它一次,就变成了那个样子。从顾北和哈灿提供的信息来看,银血鉴宝本身只是一个判定过程,即便遇上仿制品,也没有反噬一说。
还是说,制作这个陶俑的土料,存在某种与万年青相克的属性?就像作为植物的万年青喜好酸性土壤,而多方解石与白云石的土壤呈强碱性一样。
可是,那也不过是不适合罢了……
纪澜躺在床上,空洞地盯着天花板,左手摸着那只陶俑,思绪乱飞。
很久之后,她突然坐了起来。掏出手机看了一眼,离顾北离开,已经一个多小时了。
严格来说,他救过自己的命,可纪澜仍觉得,他不可完全相信。
“没事了,坏人跑了。别怕,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警察过来的。伤到哪里了?我看看行吗?”
“我编的。”
“我小时候的梦想,是当个灵异小说家,专写那种超自然力量与诡习异俗。”
“我在这儿埋过尸。”
“卷入叶家的事,会很危险、很麻烦。”
…………
纪澜的脑子里闪过这些话,她皱了一下眉,听到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三秒后,有人敲响了她的门。
透过猫眼,纪澜确定了来人的身份。
“打听到什么了?”她开门问。
顾北进来,带着一股夜雨的水腥与潮气,顾不上清理,反手带上门后便说:“林菲菲可能被关在沈家的一个废弃作坊里。”
纪澜心头一动:“可能?”
“嗯,八成把握。”顾北走到窗边,略显焦急地来回踱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