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做的,只是把“还活着的人”,拉得近一点,再近一点。
无一郎伏在床边,嗓子已经喊不出声音。
有一郎垂下的手轻轻动了一下,像是想摸摸他的头,却连最后这点力气也没有了。
他的目光最终停在弟弟的脸上,用尽全身力气勾起一点笑意。
「无一郎的“无”……是……无限的“无”……」
然后,胸口起伏停住。
无一郎还试着去抓他的手臂,像是怕他会被谁带走。
哭声终于断掉,整个人连同那点力气一起垮下去——
昏了过去。
门在这时被推开了一条缝。
夜雨已过,风带着湿冷的味道灌进来。
富冈义勇站在门口。
他全身都被雨水打得湿透,羽织重得像裹着一层水。
宽三郎缩在他肩上,羽毛蓬成一团——像是一路被他逼着赶来的。
义勇的视线在屋内扫过。
破碎的家具、血迹、被雨水踩晕在门内的泥脚印。
床边,两兄弟,一个已经静止,一个哭到没了声音后昏厥。
还有——
跪在床角、肩膀微微发抖的凛。
她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。
不是被鬼打乱的呼吸,而是被悲伤打散的呼吸。
浪之呼吸刚刚强行开出第三型的余波,还没完全消退,像一层细细的灰蓝波纹附着在她周身。
而在那波纹的更深处——
义勇隐约感觉到另一股“声音”。
不是水。
不像风。
更不像人的气息。
那是一种深得吓人的「静」,在浅海的浪下,远远地、隐隐地震了一下又缩回去。
他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只知道——
那不是属于她的东西。
他胸口猛地一紧。
这是他第一次,对“失去朝比奈”的可能,有了极具体的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