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零小说

禁忌的呓语（第2页）

不可能……那么轻……他不可能听见……

但那个停顿的脚步声，那种骤然降临的、门缝外如有实质的冰冷注视感，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
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凝固。我屏住呼吸，耳朵竖起到极致，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声响。

没有离开的脚步声。

没有敲门声。

也没有任何言语。

只有一片比房间内更令人胆寒的、充满压迫感的沉默，从门板的那一边，沉沉地渗透过来。

他就在那里。沉默地站着。或许正隔着厚重的木门，“看”着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我。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里，此刻会是什么样的情绪？是听到禁忌词汇后的震怒？是对我竟然还残留着“不当”记忆的不悦？还是……某种更复杂的、我无法揣测的冰冷审视？

冷汗，悄无声息地从额角、脊背渗出，迅速变得冰凉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刚才还觉得冷，现在却是一种从内到外、毛骨悚然的寒。我死死咬住下唇，用力到尝到了血腥味，才勉强抑制住牙齿因为恐惧而再次打颤的冲动。

那一声无意识的“哥……”，像是一把不小心碰倒的、藏在废墟下的锈蚀匕首，不仅划破了我自己试图维持的麻木，更可能……已经惊动了门外那头沉默守护着这片领地、不容许任何“错误”存在的凶兽。

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。是直接推门进来，用冰冷的言语和更严酷的手段，将我这点可悲的“失态”彻底碾碎？还是仅仅用这种无声的、充满威胁的停留，作为一次严厉的警告？

每一秒的等待，都像在刀尖上煎熬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也许只有十几秒，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
门外，终于再次传来了脚步声。

不是离开。

而是……更近了。

停在了门边。

我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地毯上柔软的绒毛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
“咔。”
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清晰无比的，金属钥匙缓缓插入锁孔的声音。

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，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。

他要进来了。

因为我那一声该死的、无意识的呢喃。

黑暗，不再是我的保护色。它变成了即将被暴力闯入的、最后的脆弱屏障。而我，赤身裸体般瑟缩在这片黑暗里，连最后一点在寂静中独自舔舐伤口的权利，似乎也要被剥夺了。

哥……

这一次，我在心里绝望地、无声地呼喊。

如果你在天有灵……

救救我……

或者，至少，让我彻底消失吧。

钥匙在锁孔里，缓缓转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