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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牢与铁枷(第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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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“失踪”的消息显然严重刺激了顾凛那根最敏感、最不容挑衅的神经。别墅里的气压低得骇人,连最细微的走动声都消失了,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生怕成为那即将爆发的火山口第一缕牺牲的尘埃。我被禁锢在卧室,银链的冰冷时刻提醒着我的处境,而对沈修哥的担忧、对母亲下落的忐忑,以及对自己接下来命运的恐惧,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我紧紧缠绕,几乎窒息。

顾凛没有再露面。但这种沉寂比直接的暴怒更令人不安,像暴风雨前黏稠的死寂,酝酿着毁灭性的能量。

这种令人窒息的平静,在第三天夜里被彻底打破。

没有敲门,没有预警。卧室厚重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开,撞击在墙壁上发出沉闷骇人的巨响。顾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逆着走廊惨白的光线,像一尊从地狱踏出的修罗。

他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哪怕暴怒也维持着冰冷优雅的男人。他的头发略显凌乱,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,西装外套随意地敞开着,领带歪斜,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酒精与一种近乎癫狂气息的暴戾。那双曾令我无数次战栗的黑眸,此刻如同两口煮沸的沥青,翻滚着毁灭一切的怒焰、被愚弄的狂怒、以及……一种深切的、几乎要将他自身也焚烧殆尽的痛苦与……嫉妒?

“俞、夏、不、见、了。”

他一字一顿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铁器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耳膜,也扎穿了我最后一丝侥幸。

他知道了。他不仅知道俞夏走了,他甚至……已经确信了俞夏就是沈修!

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,四肢百骸一片麻木。心脏疯狂擂动,却泵不出一丝暖意,只有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绝望。

“从我的眼皮子底下……跑了。”顾凛一步步走进来,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。他停在我床边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,那目光不再有丝毫探究或审视,只剩下全然的、赤裸的、恨不得将我撕碎的狂暴。“一个我花钱雇来的保镖……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消失,还顺手带走了我重要的‘筹码’……你说,他是怎么做到的,嗯?我亲爱的……沈、安?”

最后那个名字,他咬得极重,带着无尽的讥讽和恨意。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我抖得如同风中秋叶,声音破碎得连不成句,“他……他只是个保镖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
“不知道?!”顾凛猛地俯身,一把攥住我的头发,将我从床上狠狠拖拽起来!缩短的银链猛地绷直,勒进脚踝,带来一阵尖锐的剧痛,但我已经顾不上了。头皮传来被撕裂般的痛楚,我被迫仰起头,对上他近在咫尺的、扭曲狰狞的脸。

“你这个满口谎言的东西!”他咆哮着,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,“是你!是你那天晚上,用你那恶心的眼神,你那该死的口型,警告了他!让他跑了!是不是?!”

他知道了!他连那晚无声的示警都察觉了!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晕厥。

“不是……我没有……”我徒劳地否认,泪水汹涌而出。

“你还敢否认!”他暴怒地低吼,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,力道之大,瞬间剥夺了我的呼吸。眼前阵阵发黑,耳边嗡嗡作响,肺部火辣辣地疼,求生的本能让我双手胡乱地抓挠着他铁钳般的手臂。

“死亡把沈修从我身边夺走了一次……”顾凛的声音贴在我耳边,如同毒蛇嘶鸣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混杂着痛苦与暴戾的颤抖,“现在,又因为你……把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放跑了!第二次!林钰,你知不知道,你毁了什么?!你毁了我唯一的……”

他猛地顿住,没有说下去,但眼中那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,说明了一切。他愤怒于沈修的再次“离去”,更愤怒于——是我,这个他眼中沈修的拙劣替代品,这个本该完全属于他、受他掌控的玩物,竟然成了沈修逃离的“帮凶”!

“我不是沈修!我也留不住他!”在濒死的窒息边缘,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嘶喊出声,带着无尽的委屈、痛苦和一种豁出去的绝望,“你恨我有什么用!他现在本来就不属于这里!”

这句话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顾凛残存的、名为“理智”的堤坝。

他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,却在我大口呛咳、贪婪呼吸的瞬间,更加狂暴的殴打如同雨点般落下。不再是带着“矫正”目的的掌掴或推搡,而是纯粹的、发泄怒火的暴力。拳头,膝盖,随手抓起的硬物……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,尖锐的,钝重的,骨头似乎都在哀鸣。我蜷缩在地毯上,毫无还手之力,只能发出破碎的、连自己都听不清的痛呼和呜咽。

他一边施暴,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凌迟我:

“你这个肮脏的替身!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!”

“谁准你放他走的?!谁给你的胆子?!”

“你以为他走了你就能解脱了?做梦!我要让你比在地狱里更痛苦!”

“你放走了我的沈修……我就毁了你!”

这场单方面的施暴不知持续了多久,直到我意识涣散,几乎感觉不到疼痛,只剩下麻木和一片空茫的黑暗。

当我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,发现自己被粗暴地拖拽着,穿过冰冷安静的走廊,走向别墅深处我从未踏足过的区域。视线模糊,全身无处不痛,脚踝上那根银链在拖行中哗啦作响,像一场拙劣的死亡进行曲。

最终,我们停在一扇沉重的、锈迹斑斑的铁门前。顾凛用钥匙打开门,一股混杂着霉菌、尘土和铁锈的阴冷腐朽气息扑面而来。门后,是一段向下的、狭窄的水泥楼梯,昏暗的灯光从下方透上来,显得幽深而恐怖。

他拽着我,几乎是把我摔下楼梯。我滚落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,身上新增的伤口被摩擦,痛得我蜷缩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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