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零小说

封印南宫（第2页）

每一个字写下，南宫身上的光芒就暗淡一分，唐劭体内就多出一分沉重的「存在感」。那是南宫在将自己的本质，一点一点地封印到唐劭体内。

无法形容的痛。不是□□的痛，是存在层面的撕裂感。彷佛有什么东西正强行挤进他的灵魂，改写他的基础代码。他感觉到南宫的一切——那些疯狂的、非人的、灾难性的本质——正在涌入他体内。

视野开始扭曲。他看见幻象：崩塌的星空，流血的大地，无数尖叫的灵体，还有站在废墟中央、面无表情的南宫。

耳中响起钟声。不是悦耳的钟声，是丧钟，是末日警报，一声声敲在他意识深处。

鼻子开始流血。嘴里有铁锈味。

「全部，」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，「给我全部……一点都别留给自己……」

南宫在哭。无声地哭。他能感觉到唐劭的痛苦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「污染」正在毁掉这个人。他想停下，想后退，但唐劭的手臂像铁箍一样锁着他。

「别停……」唐劭的声音开始变调，掺杂了某种非人的回响，「我要完整的你……灾难也好，诅咒也好……我全都要……」

光流的涌入达到巅峰。

当最后一个字写完时，南宫几乎完全失去了光彩。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、过度苍白的青年，身上再没有那种非人的异质感。

而唐劭——

唐劭睁开眼睛。

他没有任何变化。

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，那些发光的字迹正在慢慢隐入皮肤之下，只在表面留下极淡的银色痕迹，像某种古老的刺青，不知是否是南宫力量的缘故，或是仪式已经完成，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。

蓝黑色气旋站在原地——只有他身上有金色的字迹。

「结束了？」他问，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，彷佛有回音。

南宫虚弱地点头，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
唐劭伸手扶住他，将他搂进怀里。这一次的触感不一样了——南宫的身体不再是那种彻底的冰冷，有了一丝微弱的温度。

更重要的是，唐劭能「感觉」到南宫。

不是通过触觉，是某种更深层的连结。他能感觉到南宫此刻的虚弱、释然、以及深处未散的悲伤。就像有另一颗心在他体内跳动，有另一双眼睛透过他的视野在看世界。

「我感觉到了，」唐劭低声说，「你在里面。」

南宫在他怀里轻轻点头，然后说了一声:「谢谢。」

他终于能说话了。

唐劭收紧怀抱。

「该说谢谢的是我，」他说，「你给了我……带你走的权利。」

桥开始崩塌。

石栏上的浮雕一块块剥落，河水倒卷上天，整个空间发出哀鸣般的震颤——它印刻的「灾诅之器」已经封印，它没有存在的意义了。

南宫在他怀里微微偏过头，看向蓝黑色气旋——他知道那是甚么。

蓝黑色气旋回到唐劭身体里，从伤口的位置钻了进去——那最后一点伤也完全愈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