唔,应该是吧?
“我就是来这边说一声,月娘,你今天可快着点吧,别磨磨蹭蹭的了。我先回去给家里孩子洗漱,这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。”
说完急匆匆往外跑,她的脸面哟,碎成了渣渣掉了一地。
月娘慌乱的声音在后面响起:“哎,别走啊,来都来了,再添一口吧……”
“不了,不了,你们吃不用管我,我在家吃饱了来的。”边跑边喊,尾音消失在大门口。
如果说杏娘对吴氏先前说的那番话半信半疑,连着喝了三个晚上的茶水后,她已经深信不疑了。
不得不说,丛信是个狠人啊!这哪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。
自打杏娘强行拽了月娘去小茶馆喝茶,丛信照例过来这边闲聊凑趣。夜深后围坐在一起摆龙门阵的人率先受不住,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回家爬被窝。
只剩了一桌打叶子牌的人在那慢悠悠消磨时光,丛其不爱打牌,也很少喝茶。
但是他既不回家,也没去别处,每天晚上站在人身后看牌。
吴氏拉了月娘在一旁闲话家常,月娘起初强打精神应付两句,渐渐的前言不搭后语,说话断断续续。再过一会儿,她已经靠在吴氏身上睡得憨甜。
杏娘坐在凳子上也直犯困,哈欠打得眼睛都睁不开,可她又不好也靠在吴氏身上打瞌睡,那成了什么样子。
于是只得站起身,也站在人身后看牌。那些红色的、黑色的图案在她眼前时隐时现,困得身子左摇右晃,头点得像小鸡啄米。
也不知道磨到什么时辰了,夜色深重得树上鸟窝里的麻雀都做了几个好梦,这间小小的茶馆仍是灯火摇曳。
等到散场时,杏娘迷迷糊糊站在原地没动,腿脚酸软,感觉好似睡了一觉又好像没有,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方。
打牌的人站起身一回头:“哟,没想到你两个的牌瘾也这样大,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。
要不明天晚上也来凑一桌吧,这样站着看我们打有什么意思,咱们打的又不大,一晚上才几十个铜板的输赢。”
又偏头打趣丛信:“你们两口子的感情可真好,你媳妇困得都快睡地上了还在这里陪你熬,啧啧,年纪越大感情越深呐!”
丛信无所谓一笑,转过身往外走。
听到说话声,杏娘才猛地回过神,摇晃了下脑袋清醒几分。忙跟吴氏两个把月娘拍醒,就着门口的微弱灯光,急匆匆跟上丛其的脚步。
第四天晚上吴氏照例邀请两人去吃茶时,杏娘跟月娘俩个双双撂挑子不干了。
丛其这辈子八成是门神投的胎,一站大半夜,一站就是大半夜不挪窝啊!他打定主意水滴石穿,铁杵磨成针,可杏娘扛不住啊!
人生有三苦:撑船、打铁、卖豆腐,她一样也没做,但是一样要熬到半夜,这搁谁身上受得住。
吴氏跟前还有茶水钱这一根胡萝卜吊着,她眼前只有漆黑一片。再这么守株待兔等下去,那戴绿帽子的人没闹出人命,她这边先去了半条命。
因此,杏娘十成十信了吴氏的那番话,这要是个心里没鬼的,能干出这样没有人性的事,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?
杏娘不得不感慨一番,看来家花没有野花香不是没有道理的。当家的汉子要是起了色心,那就是脑袋别进了裤腰带,不念半分旧情,只想听新人笑了。
这还没到春天呢,怎地就开始发春了呢?
第二回合,吴氏对丛其,吴氏败,丛其胜。
第166章
吴氏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,心里窝了老大一口火气,誓死要捍卫她家小茶馆的名声。
她就不信了,她还拆不散这对野鸳鸯,还有没有天理了。
依杏娘看,吴氏跟她婆母丛二奶奶合不来情有可原啊,她极其具有丛三奶奶陈氏的潜质。那两个老妯娌斗了半辈子气,碰面了从来都是你不拿正眼看我,我也只当没你这个人。
吴氏传承了陈氏永不言败的优良传统,自然跟丛二奶奶合不来。
既然丛其两口子油盐不进,水火不侵,吴氏打算转变思路重新拟定对策,撇开这两人拿胡家婆娘刘氏下手。
这三个人还真能统一战线,防守成一块铜墙铁壁不成,总能叫她找着一个突破口。
趁着天儿好,吴氏约了刘氏来杏娘家窜门子,正好英娘两个都过来这边晒太阳,几个人说说笑笑正好打发时间。
刘氏是个面皮白净的高挑妇人,长相算不上出众,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小意温柔味道。说话轻声细语,并不爱强出头,大多时候笑盈盈听旁人言语。
单看面相和为人处世,还真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有胆子背着男人偷腥,这得是多深厚的情深义重,刻苦铭心。
可这两个人也不想想,他们都不是十来岁的半大少年男女了,各自有家有子的。又不能狠心抛家舍业,不顾世理人伦凑在一起,何必要做出这般难看的丑事?